“……”
“你真的知道长期进组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邵臣一边拧开矿泉水瓶，一边忍不住问。
景弈正俯身靠近，听到问话，没有回答。他只是斜斜颔首，就着邵臣手里的水瓶喝水。
流畅的下颌线连着上下滚动的喉结，一旁的化妆师也忍不住捂嘴呜了一声。
《风华》要赶春节档，提前开机拍摄了大量空景，还在定下角色后立刻要求演员进组。
之后几天有景弈的戏，今天要定妆定造型。
只有邵臣被景弈盯得忍不住道：“这是助理干的活。”
景弈宣布他的抗议无效：“这是举手之劳。”
景弈饰演的反派手上有严重疤痕，为了逼真，需要双手倒模。
化妆间里每一个人都在忙，邵臣只好帮他拿水瓶。
化妆师看两个人斗嘴，笑着打圆场：“你们关系真好。”
邵臣回报微笑，心里反驳他俩不熟。
虽然书里梦里见过很多次，但他们认识才不到一星期。
如果不是邵臣知道，自己刚签下的艺人压根不是新人，他肯定会语重心长科普经纪人和助理的区别。
经纪人是安排行程挑戏挑商务，助理只是帮着跟活动和剧组，还有处理生活杂务。
助理再往上也是助理，但经纪人做到顶尖，不乏自己开公司，投资出品监制的。
根本不一样。
景弈扬了扬下巴，因为瓶口倾斜，几滴水珠顺着往下滑至领口，转眼往邵臣这边看来。
没办法，邵臣又抽了一张纸，给自家艺人擦干净。
“我没给人做过助理。”
景弈这才挑眉：“是吗？”
“现在不像以前，都要从演员助理做起，”化妆师替邵臣答，“直接入职的经纪人有很多啦。”
景弈听罢，居然满意点了下头：“那我是第一个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这有什么好争的。
邵臣还记得当景弈提出要求时，自己立刻答了一句：“你以后的片酬不止一天八十，可以请助理跟组。”
景弈却说：“不需要助理，有你足够。”
这有什么必要吗？
难道是看出来他先前玩欲擒故纵？
所以明知道他在演，还是主动要求签长约，但又不甘心自己落在下风，才提出这种为难的要求……
——不过，跟着景弈进组的好处也不小。
景弈底子好，定造型只花了几个小时。
期间，邵臣手机不停亮起，都是全盛的消息。
最近，为了争夺总监位置，内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了。
其他人还以为最有可能升职的邵臣好欺负，不停挖他旧料打小报告，都被想讨好他的副总拦了下来。
如果不是景弈提这个像是做助理的要求，邵臣也得在回公司后被内卷。
当然大多数时候，邵臣都不像助理。
拍完海报的景弈换回常服，拎着演员椅，和邵臣回到剧组。
一到片场，景弈很习惯地支起椅子，让他坐着。
黎导立刻撇下被他训哭的演员，凑了上来。
“你家艺人对你真好，”神神秘秘塞给他一盒车厘子，还说，“今天晚上记得来我房间啊。”
邵臣笑了笑，点头应下。
一旁坐着的演员看到这种夹带私货的行为，笑着调侃：“小邵的待遇比我们都要好。”
黎导现在每天除了拍摄，就是找邵臣聊天。
导演之上还有电影监制，是一位名声极响亮的著名导演，十分严苛。不仅不让演员随意请假、轧戏，私下找导演聊戏，甚至还不让在片场吃东西。
但导演组每天吃什么好吃的，都会往邵臣那边送。简直羡煞旁人。
不说黎导，整个《风华》剧组成百上千人，大半都对邵臣很有好感。
连饰演男主的老戏骨，都和邵臣聊得畅快。昨天还送了邵臣一个自己做的紫砂壶。
只有旁边出演男配的演员哼了一声，一脸不屑。
.
剧组年轻人很多，晚上下戏早了，常在房间聚会到凌晨。
白天那个臭着脸的小演员，现在笑意吟吟，和谁都打成一片。
还凑在女演员面前问：“姐姐，陪我玩儿游戏吧。”
女演员都笑着拒绝，但也觉得他讨喜：“乐繁，这游戏情侣才玩呢。”
乐繁正要说什么，门外走过两个人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两人身量都高，走在一起十分显眼。
“啊呀，是景弈和他经纪人吧。”
女生凑在一起聊了起来：“讲真，景弈虽然是新人，但是真的好帅，骨相太好了。”
“可惜好有距离感，我都不敢找他说话。但邵臣就不会，他和谁都好脾气，周到又礼貌还好看，我好喜欢，呜呜……”
“咦，但你不觉得其实邵臣更加有距离感吗？他好像什么都能和你聊，但绝对不会主动再拉近距离……”
乐繁在一旁听了，冷哼：“别看走眼了，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还又添油加醋一番：“要不是景弈，黎导也不会把我的戏份加在他身上。邵臣也很讨厌，面试的时候还想筛掉我呢。”
说罢，他又加重语气：“导演这么偏爱，肯定有问题！不信你们问监制，他就不喜欢邵臣……”
更别说邵臣和景弈的关系了，一看就不正当也不纯洁。
房间里沉默下来。
部分人迷茫又震撼：“原来是这样？？”
另一半的人没说话，纷纷找借口知趣地离开，回房间睡觉。
被邵臣倒过茶的导演助理小声逼逼：“也没有吧……”
乐繁还想说什么，余光一瞥，居然看见两人站在电梯口，按了上行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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